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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与农事

作者 ● 张广玲

五月的冰城,丁香花烂漫。

丁香花是哈尔滨的市花,被尔滨人执着地喜爱。来冰城定居十年了,耳濡目染也喜欢上了这些热情奔放的一树树的紫丁香。日光之下,但见大街小巷,满树的丁香花肆意绽放,紫色的花瓣在轻风的亲吻中,摇动着柔软的手臂,传递阵阵幽香。

在这样的晨曦或午后,徜徉在丁香花包围的公园、小巷、街路边,嗅着漫天的芬芳,心情自然像不断高扬的曲调,顾自悠扬起来。

丁香蓊郁着,一丛丛、一树树,高的、矮的,密集的、稀疏的,或抱团出现、或孤傲登场,纷纷向行人示意。那些淡粉的、洁白的,浅紫的花瓣,缤纷着、招摇着,将泼天的阳光和芬芳一路洒将过来,晴朗的日子再有这些花树作伴,心情大好绝不是说说而已。

我,热烈地爱着这些丁香,在丁香花缤纷的色彩中,尤为喜欢紫丁香。紫丁香释放的淡淡忧伤,那一串串细碎的小花簇拥着,叽叽喳喳讲述着北方的春天。带着丁香的芬芳,无法阻挡跃出胸口的冲动,此时此刻,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晒一晒心中的风景,不失为最佳选择。

车子在高速路上奔驰,路两旁的一畦畦格子田,就是水稻池,波光粼粼的水面倒影着婆娑的树影,几只野鸭游来游去,不时低下头去啄食水里的小鱼小虾。池子里的泥土已经松软下来,白鹳扎堆,在池梗上,在田野里,成群结伴嬉戏、恋爱,它们舞动飞向长空的翅膀,伴随着春潮汹涌,将大地的歌儿唱响。此行去往建三江,就为看一眼热腾腾的插秧场面,让久居城市钢筋水泥建筑中坚硬的身体,渐渐软化下来。

每年这个季节,爱人的朋友小吴都会邀请我们去建三江他承包的水田去看一看,感受大农机播种插秧的场面。小吴是北大荒人,垦荒二代。他所在的农场位于三江平原腹地,平原耕地土壤养分丰富,腐殖质含量高,地下水资源充沛,为发展井灌水稻提供了必要条件。经过多年的改良与发展,农垦建三江目前已成为国家确定的重点农业综合开发基地和黑龙江省规模最大的优质稻米种植基地。小吴承包的500多亩水田,就落户在这里。得天独厚的土壤耕地条件,加上现代化大农机作业水平,为这里粮食丰产和种植户增收奠定了基础。小吴告诉我们,五百多亩地,四五天就能完成插秧任务,现代化大农业大农机大科技,早已改写了传统人力运送秧苗人工插秧的历史,无人驾驶插秧机,GPS卫星导航,精准快速地将秧苗送入池中。一方方格田,星罗棋布,安放在大地这个巨大的棋盘之上。翠绿的秧苗,整齐地列队,在风中挥动手臂,向远方行人颔首致意。

在无人插秧机热烈的轰鸣声中,一株株翠绿的秧苗带着米粒的思想,摇曳在一方方池田上。风从四面八方来,云朵在池里游走,白鹳成群结队从头顶飞过,不知名的鸟儿扑打着翅膀掠过水面……人、天、地浑然一体,置身其中,难得的惬意自由。

插完秧,接下来的日子,人们可以稍作休整,开始下一轮夏管时节的耕作。在小吴的木屋里,小吴的妻子为我们泡了自制的黄芩叶子茶。小黄芩也称山茶根,肉质根茎肥厚,起初花冠呈紫色、紫红色后至蓝色,花柱细长,花盘环状,生长于北方大部分地区。每到夏季,小黄芩遍布山坡草地,采回枝条后剪成寸段,日光下暴晒一天,装进茶罐,就是生黄芩茶。如果做熟茶,需要上笼屉蒸七八分钟,再摊晒晾干,称为熟黄芩茶。这里的人一般都喝生茶,沏上一杯,茶汤金黄明亮,入口爽滑,独具特色。“常喝黄芩茶不但可清热燥湿,泻火解毒,还可提高免疫力”,小吴这样科普我们。每次打道回府,小吴夫妇都要给我们装上一大罐他们亲手采制的黄芩叶子茶。泡茶,品茶,人间友情深厚。

从三江回来,日子继续,丁香花顾自或凋落或绽放,就像我们的人生,有得到也有失去,有对过去的缅怀也有对新生活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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